毫不掩饰的羞辱跟讽刺像千万根针扎在黎静言心上，可她没资格喊疼。
“你到底，想让我怎么样？”
依旧是低声下气的语气，没有不甘，只有乞求。
曾经的黎静言不是这样的，哪怕是家道中落，她也能一边勤工俭学供着自己跟妹妹上学一边成为本专业的佼佼者。
那时的她就算穿着地摊货，在人群中依然耀眼。
而戚瑾寒就是被她那几乎要将人灼伤的光芒吸引，他是从地狱走出来的，心里是无限的黑暗和冰冷，黎静言是一束光一轮暖阳，让他一旦上瘾便再戒不掉。
可现在，曾经那么耀眼骄傲的一个人，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，低声下气的乞求，仿佛等着一份裁决。
戚瑾寒只觉得心里堵得他几欲发狂。
可他也不知道他想让黎静言怎么样。
害死了小宛，她该死！
害死了他们的孩子，她该死！
可他就是舍不得。
甚至在看到这个女人将她自己的自尊撕碎，丢到尘埃里，他会心疼。
“那你又想让我怎么样呢？黎静言，我欠你的吗？就算我上辈子欠你的，我十恶不赦，可你这辈子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三个人，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委屈？”
戚瑾寒的语气冷静到让人脊背发寒。
辰逸闯进来后站在原地进退两难，甚至感觉自己似乎连呼吸都是错的。
他想了想，还是决定悄悄离开，把空间留给总裁和黎静言。
“把她带走。”
戚瑾寒仿若脱力的声音让辰逸停住了脚步，犹豫了一瞬，他伸手去扶还跪在地上的黎静言。
“别碰我！”
黎静言突然地爆发让辰逸一愣，也失去了碰到黎静言的机会。
黎静言猛地站起来扑向戚瑾寒的方向，可她眼睛看不见，掌握不好距离，脚下没站稳直接扑到了戚瑾寒身上。
车祸后戚瑾寒伤还没好，即便黎静言现在瘦到皮包骨，可一米七的身高光骨头也有些重量。
戚瑾寒闷哼一声，而后就感到脖子上一凉。
黎静言一边控制着戚瑾寒一边冲着辰逸的方向嘶吼。
“放了小雅！不然我杀了他！”
锋利的手术刀抵在脖颈，可戚瑾寒并没有任何愤怒或是担忧，他只是露出了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，这样锋利又倔强的黎静言，才是他深爱的那个女人。
辰逸眼看着黎静言因看不见而掌握不好距离，已经把戚瑾寒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，不由得紧张道：“你别激动，你现在看不见，就算杀了戚总你也跑不了的！”
黎静言脸上带着一抹义无反顾的笑，抵在戚瑾寒脖子上的手术刀没有松懈半分。
“我就没想活着出去，你们放了小雅，我这条命立刻赔给小宛。”
戚瑾寒低笑一声，“我说了，你欠我的不止小宛一条命，黎静言，你斗不过我。”
“我不需要斗过你，我也不想跟你斗，戚瑾寒，是你逼我的，我再说一遍，放了小雅，不然，就算我死，我也要拉你陪葬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