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的云州城的百姓并未向往常一样早早歇息,而是结伴来到江旁,吹着晚风,讨论着今夜诗会。

虽然大多数人根本不懂诗,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来凑热闹。到时出了好诗,自己刚好在这里,便也可以与身旁朋友聊天吹牛。

也有些商贩嗅到商机,在这附近支起摊子,售卖零嘴小吃,笔墨纸砚。

“人好多啊。”做男装打扮的清砚站在程煜身旁,看着那乌泱泱的人群道。

程煜拿着纸扇往旁边一指道:“咱们又不去那边,诗会在另一边。”

清砚点了点头,又偷偷瞥了一眼程煜,咂咂嘴道:“你别说,你穿这一身还真有点才子内味。”

程煜摊了摊手笑道:“可能天生就是做才子的料,去道家算是屈才了。”

只见今夜的程煜身着白衣,手拿檀木折扇,腰间系着美玉,再配上他虽然略显稚嫩但俊朗的面庞,在路上走着着实是好好吸了一把睛。

“嘁,你修为要是没我高,我也这么觉得。”清砚抿了抿嘴,小声嘀咕道。

说话间,两人来到烟雨阁门前,看着那雕龙画凤的招牌,那些个结伴而行的才子,程煜带着清砚走到门前老姐儿处。

“姐姐,这诗会需要报名什么的吗。”看着那略显丰腴的老老姐儿,程煜温和的笑道。

“呀,弟弟是第一次来吧,不需报名,直接进去就是了。”那本在门前迎客的老姐儿看到程煜,眼睛一亮,捂嘴笑道。

“那就谢谢姐姐了,不知道姐姐能不能带我俩进去找个好位置?。”程煜站在老姐儿身旁,轻声问道。

那老姐儿本是面露难色,正欲拒绝时,手中被塞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。那老姐儿见程煜生的俊俏,又是个会来事的,笑道:“弟弟这点要求,我这个做姐姐的定是要满足的。

随后唤来一小厮让他站在门前迎客,自己带着程煜二人往里走去。

那老姐儿笑着,朝程煜腰间轻掐了一下:“跟姐姐来吧~”

清砚眯眼看着那老姐儿,轻皱眉头,但并未说些什么。

烟雨阁里面并不像是云州城最好的海鲜市场,装修的不算金碧辉煌,但精致中透露着些大气,大气中有带着些许典雅,若是没有那些个海鲜商人,这里更像精致的茶楼一些。

一层坐落些散座,中间是个巨大的台子,此时正有些身裹轻纱的女子在台上扭动腰肢。此时诗会并未开始,那些女子正在炒气氛。

二楼则是一些包房,内里放了些茶具笔砚。推开内里的窗子,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楼的台子。

“弟弟呀,二楼的好位置都被占了,要不你们就在一楼凑合凑合?”老姐儿娇滴滴道。不得不说那老姐儿脸上虽有岁月刻画下的痕迹,但依旧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容颜定是极漂亮的。

正东张西望的程煜听到老姐儿的话便明白过来,这老姐儿是想宰他一笔,不过没关系,他程煜什么都缺,就是不缺钱。

又偷偷塞给老姐儿一锭官银,程煜笑道:“好姐姐,你再好好想想,我这位朋友可不喜欢跟别人挤着。”

“呦,你看我这脑子,人老啦,记性不好了,确实是还有几个空房间呢。”那老姐儿掂了掂那锭银子,脸上笑容更盛。

带程煜二人来到二楼稍侧面的房间,老姐儿正欲走,谁料程煜拦住了她问道:“好姐姐,你们这儿能点菜吗?”

“点菜?”老姐儿似是第一次听这问题,以往来这里的客户都是馋她们家的海鲜,还没有专门来这里吃饭的。

顿了一下老姐儿笑道:“这自然是可以的,不知二位想吃些什么?”

“呵呵,今天不是诗会吗,来点肘子如何?”程煜说着,看向清砚。

只见清砚点了点头,道:“自然是极好的。”

那老姐儿听的一愣,随即笑道:“我这就下去吩咐后厨去做,待会诗会开了,还希望两位多多为我家雨儿捧捧场。”

“一定一定。”程煜轻启折扇,笑呵呵的点头。

那老姐儿刚下去,清砚的声音便传来道:“你那二十两银子给的还挺痛快啊。”

“虽说财不露白,但这青楼就是个销金窟,在这里越有钱越受欢迎。”程煜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笑道。

“那老姐儿是个会察言观色的,咱们出手稍微阔绰点,就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高的利益。这房间,你觉得普通人能进?”程煜摇头晃脑的一番说辞将清砚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
见唬住了清砚,程煜呵呵一笑,欣赏起下面台子上的舞蹈。

“据说这诗会有两种支持方式,一种是砸银子,一种是作诗词,啧啧,也不知道这一夜,烟雨阁能挣多少银子。”程煜白天已经打探清楚了这烟雨阁诗会的规矩,此时与清砚说道。

“看上哪家姑娘了?你程大少爷稍微勾勾手指人家不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?”清砚心中有气,语气便有些冲。

程煜把玩着手中折扇,笑道:“咱们来参加诗会是办正事的,你生什么气啊。”

“那你说咱们来云州城干什么?”清砚质问道。

“找俞师兄。”

“为什么要来云州城找俞师兄?”

“师父说云州城有能找到俞师兄的人。”

“找人跟诗会有关系?”

“必须有啊,不然我带你来干什么?”

见说不过程煜,清砚坐在椅子上与他怄气。

而程煜却是摇头轻笑,低头看向楼下台子。

此时正有一身着儒杉的花白胡子老者缓步走到台前。台下那些原本窃窃私语,喝酒吟诗的才子看见那老者,一个个敛声屏息,不敢出声。

“呵呵,首先欢迎各位来这烟雨阁参加诗会,本次诗会不限题材,大家随意发挥。若是有小友偶得妙句或者学问上的问题,随时可以找我讨教。”那老者站在台前,慈祥的笑道。

“咦,这不是刘予松吗,怎么来云州了?”肘子还没上来,清砚不知从哪儿弄了把瓜子,拎着椅子坐在程煜身旁,看着那走远的老者道。

“你认识?”程煜看着清砚,有些惊讶道。

“认识啊,京城大儒刘予松,我记得别人都叫他延松先生。”嗑着瓜子,清砚漫不经心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