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氏集团上方的天空,最近盛行低气压,每一个经过此地的人,都感到莫名的压抑。
总裁办公室里,晏殊北端着咖啡在高大的落地窗前已经站立了半个多小时。
她居然凭空消失了!
他居然找不到她的踪迹。
真是能耐啊!
“宴少。”
门口,钟艺倩敲了敲门入内,她手里拿着一摞文件。
晏殊北心神不宁,她一眼就看穿。
“还是没她的消息吗?”
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。
放下手里的文件,钟艺倩朝晏殊北走近,已经七天了,他找了桑榆七天,差点将荔城翻了个遍,可偏偏桑榆却始终找寻不到。
“宴少,放弃吧!您不能一直沉溺在这件事里了,桑榆只是桑榆,她不是苏雯小姐。”
钟艺倩的话说得有点重,晏殊北并没有生气。
桑榆只是桑榆,她不过是拥有苏荷心脏的桑榆。
呵!
他怎么可能分不清?
“那些是什么?”
他朝办公桌走去,桌面上是钟艺倩刚拿进来的一摞文件。
“合同解约书。一共十二份,都是这两天突然单方面提出的,没有回旋余地。”
钟艺倩耸了耸肩膀,长长的舒了一口气。
晏殊北的眸色深了几分,他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端倪。
这些人是想逆天了吗?
他伸手翻阅着桌上一份份合同解约书,心头的乌云又浓重了几分。
山雨欲来风满楼,他有这种预感。
钟艺倩在这一点上倒是与他不谋而合,“我觉得有人在背后搞事情!”
她只停顿了片刻,又接着说道:“您放心,这件事我已经着手开始查了,只要这件事与他无关,一切都好办。”
提到那个人,晏殊北没有吭声。
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他从不相信逃避能够解决问题。
如果那人还想要玩下去,他只能奉陪到底。
时间过去的真快,一晃,桑榆在民宅呆了半个多月。
院门外,晏殊北对她的搜寻从未放松。但院门内,桑榆却感受到家的温暖。
老两口和善,待桑榆如同亲闺女,两个人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,竭力想要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。
可她的心始终不宁。
顾南城还在晏殊北的手上,这场交易就永远没有结束。
这一天傍晚,张婶儿刚做好饭菜,宴湛辰就不请自来了。
他们在楼下唠着家常,张婶儿不时的发出爽朗的声音。
对于从小缺失家庭温暖的桑榆来说,这一幕真的太温馨了。
做好了饭,张婶儿和张叔关上院门就走了,院子里只剩下宴湛辰和桑榆了。
她下了楼,宴湛辰已经在桌边坐下来了。他兀自盛了饭,正大快朵颐。
见到桑榆,他眉眼里都是笑,“快吃饭,张婶儿的菜是荔城一绝。就你有口福,赶紧趁热吃吧!”
“谢谢你,二少。”
这句感谢的话,她该早点对宴湛辰说的。
这些天,他为她做的,都在一点点打消她心里对他的戒备。
“谢我做什么?赶紧吃饭,吃罢了饭,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。”
他狡黠的一笑,也不理桑榆,继续一个人吃饭。桑榆便听话的坐下。
吃罢了饭,宴湛辰靠在椅背上一直盯着桑榆打量。
他似乎有话要说,但没有开口。
那双狡黠的眼眸里,藏匿了太多复杂的东西,桑榆看不懂。
后来,是桑榆主动打破了沉默,“你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的吗?”
“哎哟喂,你看我这记性!”
宴湛辰一拍大腿,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。而后,他开始笑。
他笑的时候,特别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。
“顾南城已经安然无恙了,你可以放心了。”
他说的平淡无奇,桑榆的心,却突然被一股酸涩拥堵。
“真的吗?”
她的泪瞬间涌满眼眶。
她清楚的记得,他落在晏殊北的手里遭遇了什么样的折磨。
“当然,你不信啊?”
宴湛辰说着,打开手机将一段视频播放出来。
画面上,顾南城躺在医院里,他似乎比之前好了很多。
她伸手捂住嘴,想要遏制住哭泣的声音,可是不管用,泪水顺着指缝不停的滑落。
他平安了,她至少心里会好受一点。
“不过,他的腿可能保不住了,以后只能瘸着了。不过不要紧,他是拿手术刀的医生,只要手没事儿,以后他还是能上手术台。”
宴湛辰兀自说道,他没有看向桑榆,而是让她尽情的释放压抑许久的情绪。
哭够了,桑榆擦干了泪水。
“我想见他一面。”
她提出请求,但宴湛辰立刻就拒绝了,“等一等吧!你也知道的,从晏殊北手上救出他不容易,你们俩现在都身不由己,还是不要见面的好,等这个事儿彻底过去了,我一定带你去见他。”
宴湛辰说的很真,桑榆全信了。
“谢谢您,二少,真的谢谢您。”
千言万语拥堵胸口,桑榆只能说出一声谢谢。
可宴湛辰要的不是一句谢谢,他深深的望着桑榆,许久才开口,“既然你那么想要感谢我,明天晚上请我吃顿饭吧!到时候我来接你。”
这个要求不过分,只是一顿饭而已,她怎么能不答应?
第二天晚上,宴湛辰果然来了。
“你请我吃,单我来买,以后你赚钱了记得还我。”
车子停靠在欧意大酒店门口时,宴湛辰贴心的说道。
他像是能够窥视人的内心一般,将她心里的担忧都想到了。
刚才一路,桑榆都在担心,她没有手机,没有现金,她根本没有能力请宴湛辰在这样高档的地方吃一顿。
她捉襟见肘的现状,与她想要表达心意的急切心理,形成了巨大的断层。
可偏偏宴湛辰都温柔的体恤了。
“谢谢您!”
两人一同入内,进的是包房。
宴湛辰刚坐下来,电话就响了,他握着手机开门走了出去。
点好的菜已经上齐了,可宴湛辰还没有回来,桑榆有些着急,起身开门想要去寻找宴湛辰。
房门打开,她刚探出半个脑袋,立刻吓得缩了回来。
门外,宴湛辰正与一个人站着说话。
那个人,桑榆看清了,他是晏殊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