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频里,火焰填满了大半个屏幕。

这一幕,对于刚刚从火灾中死里逃生的宋笛来说,无疑是心悸和刺痛的。

火焰背后,任飞坐在沙发上,头上缠着纱布,唇角的淤肿很明显。

他正往火里一件一件地扔东西,全是她的东西。

只见他提起一幅画,一张脸缓慢转向镜头,笑容怪异。

“宋笛,离婚这么久,还把东西留在这儿脏我的屋子,是想让我怀念你?还是让我铭记你给我带来的耻辱?呵呵,我告诉你,东西,我全烧了,一件不留!”

他阴阳怪气,声音里满是邪恶和报复。

宋笛死死地捏住手机,瞪着视频里那张挑衅的嘴脸,只觉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气在体内奔涌。

接着,镜头一转,刻意给她看了一眼堆在沙发上的东西,她的衣服,她的画,她的照片……

那些照片和画全是她不可复制的珍贵记忆,尤其还有许多幼年时与父亲的合照。

“任飞,你敢!”

她嘶喊,浑身发抖,恨不得透过手机屏幕把那些东西抢过来,可视频播放已经结束。

反应过来她的话任飞根本听不见,她二话不说拔掉手背上的针头,便冲出了病房。

赶到任飞家,站在门口就闻见了燃烧的烟味儿,门缝里隐有白烟飘出来。她急忙掏出钥匙来开门。

对,她的手里还有一把这道门的钥匙,毕竟这是她曾经的家。

可是怎么也打不开,显然锁已经被换过了。

丢开钥匙,她一边狂按门铃,一边使劲儿拍门。

“任飞,开门!你给我开门!”

片刻,门开了。

任飞立在门内,顶着一头纱布,盯着她勾起诡异的冷笑。

“来了?”意料之中的语气。

宋笛瞪他一眼,一把掀开他冲进去。

火盆里,火焰正熊熊燃烧,里面有好多已经抢救不过来的画和照片。

宋笛心疼得不得了,忙去打了一盆水来,泼灭了它。

火灭了,刺鼻的烟味儿还依然充斥着整个房间,因燃烧而飘起的纸灰还在空中飘荡……

盯着那些残缺的照片和画,宋笛急得想哭,恨不得将他撕碎,可她什么都没能做,只是咳嗽不止。

本就受伤的喉咙吸入浓烟,不适感又加重了。

任飞却是非常从容地走了过来,抄着手,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。

“怎么?急了?不是找到下家了吗?还在意这些个不值钱的东西?真是……”

啪!

宋笛一巴掌甩过去,打断了他幸灾乐祸的话语。

这一巴掌,是冲天怒火转化的动力,绝对够狠,打完她自己的手掌麻了,整条手臂都在隐隐颤抖。

她双目腥红瞪着他,咬碎银牙:“任飞,我是真瞧不起你,你除了会做这些卑鄙动作,你还会什么,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!”

任飞僵了好一会儿,才缓慢地回过脸来,整张脸已布满阴霾。

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身体逼近,一只手点了点自己头上的伤。

“昨天这笔帐还没算呢,今天又换你来,宋笛,现在有人给你撑腰了,能耐了是吧?”

宋笛被他逼得步步后退,直到背部抵上窗户,退无可退,手腕疼得好似都快被掐断了,但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丝怯懦,恼怒道:“你放开我!”

任飞像个痞子一样扭了扭脖子,嗤笑一声。

“放开你?好啊,那就像个婊.子一样地来勾.我好了,把我伺候爽了,我就放了你。”

宋笛满目厌恶地瞪着他:“任飞,你真让我恶心。”

“恶心?呵!”

任飞脚步往前一挪,整个身体贴紧了她,将她死死抵在窗户上,一只手贴着她的腰身一点点地往下滑。

“跟我睡了那么久,你身上哪里我没碰过?怎么,现在有了野男人看不上我了?你其实就是个十足的贱货!现在又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?”

“你放开我!任飞,不要让我更恨你!”

宋笛用力挣扎着,可任飞就像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山,纹丝不动,唇瓣贴着她的耳际,语气极具轻浮和挑衅。

“玩欲擒故纵?放了你可以,把你勾.引野男人的那些招术都使出来啊!来,让我看看,你到底是有什么魅力,才让那野男人看得上我玩过的破鞋。”

他越说越下.流,手掌往她衣服里钻,头也压了下来,想强口勿她。

宋笛真的慌了,不停扭头闪避,双手推他,打他,抓他,眼看着就要抵抗不住,突然一道惊疑的女声响起。

“阿飞,你在做什么?”

宋笛明显感到任飞僵了一下。

缓缓地,他终于松开了她。

宋笛的视线越过任飞的肩膀,看到一步步从门口走进来的唐思琪。

她震惊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,而后抬头盯着任飞的背影,眼神里全是愤怒和委屈。

“阿飞,你们是在做什么?她怎么会在这里?难道你对她还旧情难忘?”

任飞什么也没说,他头上的纱布在刚才的对抗中也被扯掉了,露出了带血的伤疤,瞧着也挺狼狈。

宋笛趁势推开她,跑到沙发边,抱起那些属于她的照片和画就往外跑。

唐思琪抓住了她的胳膊,尖锐质问:“宋笛,你给我说清楚,你为什么过来?是不是被那个男人抛弃了,又转头想回到阿飞身边,我告诉你,你妄想!”

呵!呵呵!

宋笛连连冷笑,甩开她的手。

“唐思琪,你要觉得他是个宝你就好好捧着,可千万别放手。你放心,在我心里,他就是一坨屎,多看一眼我都嫌脏。”

任飞猛然转身,似是又被她这话给激怒了,眼神阴森可怖。

宋笛不敢再多逗留,大步跑了出去,直到跑出小区,坐上了出租车,她的心都还怦怦跳着。

稍微平复一会儿,她打开包,从包里翻出了那块儿带血的纱布。

那是刚才她捡照片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收起来的。虽然这一次去吃了亏,但也不是没有收获。

她拿起手机,拨了个电话给关欣。

“关欣,任飞的样本我拿到了!”